明朝时期的古塘镇是东北一带的一个偏远小镇,由于小镇距离州县有点远,而且坐落在山里,再加上交通不便,小镇的人们一直过着清苦的生活。
三伢子起初是小镇上的一个小混混,因为一次打架打伤了人,手中没钱疏通关系,就被关了大牢一年多的时间,出来后决定洗心革面,好好干活赚钱,把同镇的飞儿娶过来,然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却事与愿违。
飞儿是镇上赌徒李二梆子的闺女,因为父亲是赌徒,平日里不怎么管飞儿,所以飞儿就和三伢子这些混混整天在一起,而自己蹲了大狱,就是因为李二梆子欠了镇上赌坊的债,要把飞儿拉走卖了,对飞儿有意的三伢子和那帮讨债的就比划了起来,失手把人打伤了的缘故,那天三伢子被官差带走的时候,戴着锁链还大喊,让飞儿等着自己。
可一年后,自己蹲大牢归来,却被镇里的人们冷眼相待,所以无论干什么,三伢子总是被人们在背后指指点点,就连曾经的几个兄弟都懒的看自己一眼,哪怕是飞儿见了自己,也是冷眸一撇,还时不时的嘲笑自己。
经历了这些,三伢子才算真正的成长了起来,才明白原来自己就是那个小丑,最后三伢子痛定思痛,决定学一门手艺,好好的过日子,可是这时又犯难了,自己要学什么样的手艺,去哪里学手艺呢?
可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敲了门,三伢子寻思着,自从自己从大牢回来,还没有人看过自己,这敲门的又是谁呢?想到这里的时候,三伢子一脸的疑惑,便是走出了院子,从门缝里瞅了一眼,只见那人身形虽显瘦弱,却披着一个破棉袄,又显的臃肿可笑,因为视线有限,始终没看清那人的脸庞。
三伢子迟疑了一下之后,便是把门打了开来。
“哎呀,我终于找到你了大兄弟啊!”
当三伢子看清眼前之人长相之后,不禁脸上展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来,来人不是别人,名为赵三发,三伢子虽然不知道,这赵三发的名字这么难听,是谁给起的,但是三伢子却深深的记得,在监牢里边,这赵三发可是十分照顾自己的,但是突然间三伢子又警惕了起来,因为赵三发还有一个绰号,叫土蝈蝈,以前是因为倒斗被关进大牢的。
要知道在本朝,太祖皇帝十分痛恨倒斗的,毕竟太祖皇帝的父母死后,也被人倒过,所以这但凡倒斗的人,都会被判重罪,但是这赵三发不知道用什么手段,让县太爷把他放了出来,而今天他来到自己家里,定然也没有什么好事。
似乎是看出了三伢子对他的警惕之心,赵三发呵呵一笑,便怀中一探,取出了一壶酒和一包用牛皮纸包着,却依然抑制不住香味的烤鸡来。
在三伢子看来,虽然这赵三发做损阴德的事情,但是毕竟在牢狱之中对自己十分的照顾,于情于理自己总不能把人家就这么的赶出去吧,再者,那酒香味自己也实在拒绝不了。
三伢子搬来一张桌子,弄来了碗筷,二人便是坐下畅聊了起来,不过没待赵三发张口的时候,三伢子直接摆了摆手。
“你在这里住几天都可以,但是倒斗的事儿,我不干!”
“呵呵呵,先别急着这么说,不过穷的滋味儿,我相信你已经深深体会过了。”
“任凭你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会干你那行的!”
三伢子狠狠的用嘴撕着一根鸡腿便是说道,可就在此时,赵三发直接一翻手,放在桌上一块碎银,他说,不需要三伢子干什么,只需要三伢子带自己去深山里转一转就行。
不得不说,最近三伢子手头确实很紧,又想了想,不就是带着赵三发上山转一转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后赵三发说自己为了找他,走了几个时辰的山路,自己有点困乏,先睡一会儿,而且赵三发睡的时候,还调笑三伢子穷的被褥上也没几个虱子。
眼看要日落西山,三伢子就带着赵三发给自己的银两,去了镇上的酒馆,又买了点酒和一斤的猪头肉,刚提着回头,却发现自己被飞儿及一群曾经一起玩的混混围了起来。
“吆!三哥发了呀,来来来,我先尝尝!”
飞儿一探手,刚要从三伢子手里取走猪头肉,三伢子下意识一缩,脸色微微一沉。
“我家有客人!”
“有什么客人呀?你一个臭蹲大狱的,谁惜的理你啊,估计你买酒的酒钱,也是偷来抢来的吧!”
飞儿眉头微微一扬不屑的说道。
可三伢子强压心中的怒火,再也没有理他们,便是迈步向着自己的住处走去,没走几步,三伢子却又碰上了一支发丧的队伍,这支队伍并不大,而且还很是急匆匆的样子,后来三伢子听路上人们偷偷议论,是州县里最有钱的王财主刚过门儿的新媳妇儿,在洞房花烛夜暴毙而亡的。而三伢子只轻声说了一声晦气,便向着家的方向赶去。
然而当三伢子刚到院门口,只见那土蝈蝈赵三发早已蹲在了自己的院门口等着自己了,只不过那赵三发却目光一直盯着那远去的发丧队伍。
“回去换一套宽松的衣服,我在这里等你!”
三伢子似乎瞬间猜到了什么一般,刚要拒绝,那赵三发一反手又在三伢子的手里塞了几块碎银。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真的不假,三伢子回到屋子换了衣服之后,在赵三发的催促下,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找到了一处新坟,当三伢子看到那处新坟的时候,便迫不及待的拿出了自己的铲子,可劲儿的挖了起来。
三伢子见状,本上前阻止的,但是张三发却一把狠狠的推开三伢子,他说他不是害人,是在救人,直接把三伢子说懵了,毕竟在三伢子看来,这可是掘人坟墓,损阴德的事情,竟然被这小子说的这么高大上了。
不得不说,这赵三发的厉害,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把人家坟墓给挖开了,一头钻了进去,不一会儿在里边喊让三伢子帮忙。
本来这天已经大黑了下来,三伢子望着深山四周心中隐隐发怵,好歹身边也就赵三发一个活人,三伢子二话不说,滋溜一下给钻了墓室。
三伢子进了墓室,借住着赵三发不知何时点燃的一支蜡烛下散发着的微弱光芒,只见他正用铲使劲儿撬着人家的棺椁。
“来来来,搭把手快点,别想那些没用的了,自从你迈进来的那一步,你就和我是同伙了!”
三伢子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却只能乖乖的照做,二人齐心协力直接将那还散发着淡淡漆味儿的棺材板撬开,接着那赵三发一翻身,便是骑上了棺材,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喂给了那棺材里的人,而三伢子早已吓的后退出了几步,心里边琢磨着,这货胆子够大的。
片刻后一道舒爽的轻盈之声从那棺材里边发了出来,顿时三伢子浑身发毛,汗如雨下,心里边却暗骂着赵三发,还有这样的操作。
“还傻站着干嘛?快快快,给你弄了个媳妇儿,活的!”
那赵三发说着,竟然将一名身着凤冠霞帔,且面色苍白的女子扶出了棺材,而那女子似乎浑身无力一般痛哼着。
三伢子闻言,倒不是因为什么原因,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便小心翼翼的凑了过去,而那赵三发一扶那女子,直接放到了三伢子的背上,随后却从腰间取出了一个袋子,装起了棺材里的陪葬品,看的三伢子一愣一愣的。
直到三伢子觉得背上的女子呼出的热气,直冲自己耳边的时候,三伢子才确定,自己身后背的不是死人,但是话说回来,为什么把活人埋起来呢?
带着这个疑问,三伢子用大半夜的时间,背着她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而赵三发将坟墓回填之后,便是顺着道回到了三伢子家,二人通宵没有睡觉,赵三发便给三伢子讲了一个故事。
赵三发虽然叫土蝈蝈,发一些死人的财,但是自己也走活人的道,前些日子手头有点紧,见县里的王财主正在纳小妾,心里边便琢磨着有门儿,便混在迎亲的队伍里,来到了王财主的家,这偷偷摸的一不小心,就摸到了人家洞房里,却见那新娘子被绑着双手双脚,双眼流着眼泪,心中便明白,这王财主可是强抢民女啊,新娘乞求赵三发救她,但是这王财主家家丁甚多,别说带一个人了,哪怕是自己暴露,能全身而退也是够呛。
思来想去,赵三发想了个办法,那就是自己经常倒斗,怕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专门带着一些吃了可以感觉毫无生机假死的药,这种药可以持续三天的药效,二人商定后,那新娘在手帕上咬破手指,写了遗书,说是以死明志,死后让王财主必厚葬,若非厚葬,便化身厉鬼寻仇。
这王财主虽然在州县里骄横跋扈,但是却对鬼神十分的敬畏,所以发现自己新娘死后,留下的血手帕上写的那些东西,便毫不犹豫的在新娘的棺椁里放了不少的金银珠宝,趁夜色将他本以为死去的新娘子给埋的远远的。
讲完这些事情后,赵三发哗啦啦的从袋子里倒出一些珠宝来,分给了三伢子,说这是三伢子那份儿的,便趁着夜色离开了,这倒是难住了三伢子,毕竟炕上还睡着一个身着一袭凤冠霞帔的新娘呢,这让自己咋办。
直至太阳升起,赵三发简单收拾了一下屋子,还煮了热气腾腾的粥食,那女子醒来,看见了三伢子,便直接拜跪了下来,口口声声说感谢三伢子的救命之恩,还说若是不嫌弃的话,愿意以身相许。
这一下把三伢子整不会了,合着这女子是把自己当作了赵三发,原本打算解释的,但是那女子却满带崇拜的眼神说,虽然知道三伢子是干什么的,但是毕竟是义匪,自己不会嫌弃的。
三伢子此时才将眼前的女子打量了几眼,才发现,眼前的女子长的可不是一般的好看,比起那无情无义的飞儿来说,那可是天壤之别,心中便是对赵三发感谢万分,选了个良辰吉日,二人在没有任何亲朋好友的见证之下结了良缘。
后来三伢子用赵三发给自己留下来的钱财,盖了一处大院,在小镇上做起了生意,而这个时候,三伢子才发现,自己的媳妇儿可是个做买卖的能手,仅仅一年的时间,日子就过得红红火火的,那些曾经远离三伢子的亲朋好友便是各种的巴结。
偶有一日,飞儿的父亲李二梆子输了很多的钱,仗着自己曾经对飞儿有几分想法,想要让飞儿做自己的妾,而三伢子却说,自己这一辈子,娶一个老婆就行了,若是有想法,把飞儿可以卖过来当丫鬟,伺候着他们夫妻二人就行。
结果那李二梆子仅仅用十两银子将飞儿卖给了三伢子,伺候着夫妻二人的饮食起居,虽心有不甘,但是三伢子却有卖身契在身,后也是终身未嫁!
至于三伢子夫妇二人,育有二子,后也是得以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