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炭母

注册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

73岁这年,我遇见初恋,众叛亲离,一定 [复制链接]

1#
北京哪家治白癜风最好 http://www.xftobacco.com/m/

老年人恋爱,

就像老房子着火,

没得救。

1.

我是个70多岁的老人,在你们这些年轻人眼里,算是彻头彻尾的糟老头子了。

糟老头子,是很讨人嫌的。

不信,打开手机、电视、电脑,全是讲年轻人怎么恋爱的,压根儿没有我们这些老年人什么事儿。

老年人就不需要爱情吗?

胡扯!

老年人恋爱起来,比你们这些小年轻还火热,还执着,还不要命。

什么?

你们不信?

毛主席他老人家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干啥都要用事实说话。

今天,我就给你们讲讲,我这个糟老头子的爱情故事。

2.

年轻的孩子们,老觉得父母不懂爱。

这真是两代人之间最大的误解:

不懂爱,不谈爱,不做爱,能生出你们这一代又一代子孙?能让我们的国家和民族人丁兴旺,人才济济,绵延不绝?

爱情才是人类历史进步的原动力啊,孩子们。

我的爱情,要从我的出生说起。

我生于兵荒马乱的年,祖上是开药铺的,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有点家底。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地下党在豫西南活动时,我爷和我爸因多次给地下党送药,把自家药铺当联络点,后来还被写进县党史。

血脉和家风这种东西,真是胎里带。

我自幼的志向,就是当一名医生,传承父志,报效祖国。

3.

那时候,不像现在,只要你能吃苦,学习好,就能上大学。

年,我高中毕业后,只能到县城边上的一个公社去当老师。

我不想当老师,就偷偷跟着一个老中医学针灸。

我师傅有个16岁的表侄女,叫霞,出身苦,有悟性,给他打下手。

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霞长得非常好看。

这种好看,绝对不是现在明星那种千篇一律的高鼻子、大眼睛、锥子脸,而是有种圆润沉静的古典美。

咋给你们形容呢?

87年版《红楼梦》里的薛宝钗,知道不?

霞长得,和张莉饰演的薛宝钗,简直一模一样。

4.

霞管我叫师兄,我们以兄妹相称。

师傅家门前四五百米远,有条小河。河不远处,有个土山包。月上柳梢头时,我就和霞常约在河边坐。

聊啥?

表面谈针灸疗法,按摩推拿,古法古方,张仲景孙思邈李时珍,背后台词句句都是“我可喜欢你了,我想和你在一起”。

那时,40郎当岁的师傅,也是过来人。他不阻挡我和霞走得近,只是说“这农村的广阔天地,怕是留不住你的”。

我当时,愣头愣脑,不知道师傅这话啥意思。

后来,我明白了。

5.

霞是个聪明伶俐的人,不仅药方背得快,而且女红做得好。

她偷偷给我织围脖,织袜子,打毛衣,还给我做过两双方口布鞋。

我也偷偷用自己那点工资,托上海的表弟给她带回来胭脂、布拉吉和银簪子。

年秋天,就在我准备让我爹到霞家去提亲时,公社书记对我说,我被推荐到省中医学院读大学了。

那个年代,能被推荐上大学的人,都是根正苗红的人。

要不是爷爷和父亲当年冒着吃枪子的风险,做下那些壮举,这么好的机会,哪儿会轮到我。

直到那时,我才明白,父亲当年非让我下到公社当教师的原因:

县城里,工农兵大学名额竞争得厉害,公社里很多农家子弟,都没有读过高中,我被推荐的机会更大。

我要去读大学,这是我的梦。我得和霞分开,这是我的痛。

我想做梦,又不想痛。

6.

我回到家里,扑通一声,跪在父亲面前,说我想和霞结了婚再去读书。

父亲拿起鞭子抽我:“好男儿志在四方,何必纠缠于儿女情长。”

父亲不同意,理由是:

我才20岁,以后还要读很多书,还有很长的人生,如果就此结婚生娃,被家庭绊住了脚,就很难走远路了。

我理解父亲的良苦用心,但我如何给霞一个交代?

“当个好医生,不是你的梦吗?你的梦,就是我的梦。”河边,霞攥着我的手说。

“等我毕业,就回来娶你。”我把霞搂在怀里。

那一晚,月凉如水,牵绊一生。

7.

那时候,不通电话,想要联系,要么邮信,要么发电报。

我到省里读书后,一开始和霞的通信还算正常。她给我寄包裹来,里面都是她亲手给我做的衣物。

后来,渐渐地,我就收不到她的信了。

我着急得不能行,又不能随便回来:交通不方面,手里也没有钱。

年春,也就是文化大革命前夕,我好容易凑够了回家的路费,坐火车坐汽车倒班车,没回家直接跑到师傅家,打听霞的消息。

“别找了,她要结婚了。”

师傅说,我走后,霞的父亲就患上了肺结核,咳血咳得特别厉害,吃了好多中药也不见好转,不到一年就撒手人寰。

霞的娘,为给20多岁的大儿子讨媳妇,只好让霞和对方换亲(又称“交换婚”。是指男子以自己的姐妹给女方的兄弟做妻,以换取女方作为自己的妻子的婚姻方式,俗称“姑嫂换”)。

“婚礼就在后天。”

师傅说。

8.

我不死心,走了20多里地,跑到霞的老家。

“她不在家。”霞的大哥,站在门口冷冷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谁,我妹要结婚了,你不要再来了”。

我家都没回,坐上班车,又回了学校。

那是文化大革命运动前夕,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好歹毕了业,医院找到了工作。

年,我也结了婚,妻子是我的同事。

她心地善良,性格要强,对工作充满热情,但对家人极其苛刻。

结婚后,我们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过过不少苦日子,但也有幸福甜蜜的时刻。

我主攻中医肿瘤方面的治疗,妻子是儿科专家,医院的副院长。

妻子在认识我之前,也有过一个初恋,俩人也很相爱。对方是“黑五类”子女,她爸死活不同意。

所以,结婚后,妻子对我发火,指责我这我那时,我都不生气,而是觉得她可怜:

她难免会把我和她心中的理想爱人比较。

就像,看着她崩溃发脾气,说难听话时,我也会想到霞。

但我们俩,说到底都算是善良的人。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矛盾,但都没有外心。

嗐,有一点底线,讲一点脸面,也是我们这代人,最后的骄傲了。

9.

年,我退休后,医院返聘10年,一直干到70岁。

后来,我不想再干了。

一方面,干了一辈子了,想过过自由的日子;另一方面,我妻子病了好几年了,我想照顾她。

从中医的角度看,妻子的病,和她的性格有很大关系。

她非常独立要强,凡事追求完美,事事亲力亲为,不做到极致绝不罢休。

这种苛责的性格,不仅影响到了家人,而且伤害了她自己。

我不上班后,用自己治疗肿瘤的方法,给她调理身体,维持了7年没有复发。

但69岁时,她又检查出食道癌。

为照顾她,我带她去了北京上海,用尽办法,但这次没能留住她。

妻子走后,我才发现,自己也爱她。

这种爱,虽然没有怦然心动,没有刻骨铭心,但都藏在岁月里,是那种她没了,你才知道她多么重要的悔悟。

三个孩子,都在外地,我闲着没事儿干,医院坐诊。

因为这,我再次听到霞的消息。

10.

年秋天,有个病号来找我。

张嘴一说话,我就听出是老家的人。

聊着聊着,发现她和霞是同村的人,她还喊霞喊表姑。

“表姑现在可厉害了,是我们那儿远近有名的妇产大夫,专治疑难杂症,她在县城开的诊所,天不亮就排起老长的队,湖北的、安徽的、陕西的病号,都来找她看……”

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她要了霞的手机。

那一天,我回到家里,走来走去,思来想去,也没敢给霞打

她过着怎样的生活?

她怎么开起了诊所?

她还记得我吗?

她爱人还好吗?

我突然这么给她打电话,会不会打扰她的生活?

她有没有怨过我?

怨我去读大学,怨我当年没能及时回来看她?怨我毕业之约是场空话?

50年多年了。

我们中间隔着太多岁月和困惑。

50多年了。

73岁的我,比20岁还胆小。

却再次因为一个人,像20岁那样,患得患失,坐卧不安。

11.

第二天,我让老伙计给我安排了一辆车,再次回到故乡。

这些年,我常回来。

但因为妻子、孩子,我从来没有打听霞的消息。

有次去看望一个表亲,经过霞家的老屋,我赶紧把头别过去,生怕霞突然走出来。

其实,我怕的不是霞啊。

而是,再也无法重写的过去,还有一旦错过一程,就要错过一生的命运。

12.

到老家县城后,我没有惊动任何老伙计,先找了一个歇脚的宾馆住下。

到了晚上,我估摸着霞该下班了,犹豫再三,拨通了她的电话。

“喂——”

是霞的声音。

沉静,平和,亲切。

虽然,年龄把她的音色调得厚重了许多,但声音里那不疾不徐、从从容容的特质,一直都在。

“霞,是我啊。”

这些年,在梦里,在想象里,在回忆里,我编排过好多和霞重逢的台词,但没想到脱口而出的,竟是这句话。

电话那头,是沉默。

沉默。

再沉默。

差不多二三十秒的沉默后,霞说:

“你可回来了。”

13.

霞说要来见我。

我想到她坐了一天的诊,就让司机带我去见她。

她老了,头发花白,眼角下垂。她瘦了,不再圆润,一脸皱纹。她矮了,比印象里,矮了差不多半头。

但看见她的一瞬间,我确信,她仍是霞。

落座,寒暄,打开话匣子,把话说开去,我才知道:

年的春天,我坐车回来找霞时,她也坐车去省会找我了。

“婚期越来越近,始终没有你的消息。我想听听你到底啥想法,就赶早班车去见你。”

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霞,好容易摸着省中医学院的大门,又根据信封上的地址,一路问到我们宿舍,才知道我不在。

“我结婚后,我表叔(也就是我师傅)才说,就在那天,你也回来找我了。”

天意,让我们生生错过彼此啊。

14.

霞说,结婚后,因为懂医,她到公社当了9年赤脚医生。

后来,医院搞培训班,她又去学习了半年,主攻中医妇产。

回来后,她到卫生所上班5年。

再后来,运动结束,教育复苏,改革开放,自学兴起,她又跑到市中医学,跟着老师学习一年。

她悟性好,脑子活,学得快,又有乡村实战的经验,在妇科疑难杂症上,颇有心得。

年,她从乡里出来,到县城开诊所。

她态度好,用药准,药方便宜,药材道地,渐渐小有名气。

“我打听了你的消息,知道你在省城挺好,我就放心了。”霞说。

她的语气波澜无惊,眼里却闪着泪光。

15.

和霞一路上进的事业不同,她的婚姻很糟糕。

她换亲嫁的丈夫,是个阴阳人。

搞医学的人都知道,这种雌雄同体的人,由于体内两种性特征的冲突,活得会非常分裂痛苦。

底层中国,又不可能去做变性手术,所以,这些年,霞算是守活寡。

“他也是不幸的人,我要是和他离婚,别人难免猜测。何况,他虽然不能生育,但心底还是很善良的。”

霞说。

59岁那年,霞的丈夫就走了。

霞也一直没有找,一心扑到诊所上。

好在,35岁那年,她收养了一个姑娘。

这丫头非常争气,同济大学研究生毕业后,留在上海,如今也是当妈的人了。

16.

那晚,回都宾馆,我一夜无眠。

我压根儿没有想到,这些年,霞活得这么刚强,又这么悲苦。

自责和愧疚,让我觉得:

霞的不幸里,也有我的责任。

如果,我当初没有读大学,或者读大学之前,坚持和她结了婚,她何至于此。

我在老家待了两天,和霞一起去看了那条小河,一起去小城的寺庙祈福。

我们趟过50多年的时光,终于找到彼此。

虽然有些陌生,但依然那么熟悉。

17.

回到省城后,我每天都给霞打电话。

我们常常把手机聊到发烫,还舍不得放下。

更奇妙的是,我们不管谁开个头,对方都能顺着聊下去,聊到停不下来。

我们俩都是慢性子,都爱操持家务,都喜欢过散漫的生活,都对成功、名利看得很淡,都觉得自己的感受最重要。

我们这俩加起来都有岁的老人,竟然像20多岁的小年轻那样,每天急切地等待着对方

分享 转发
TOP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