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贪财。
他不讲行当规矩,随行下墓,急吼吼抢了陪葬的珠宝金器。
他都想好了,等东西出了手,再也不用去开黑车,下半生也能衣食无忧。
可他没注意到,当他把财物拿在手里那刻,其他人看向他时逐渐露出的诡异表情……
——
日落夕阳,我一个人坐在摇椅上。
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已到残暮之时,寿衣和棺材已经备好,孩子们也纷纷打来电话,说这几天就来看我。
我颤颤悠悠地起身,从床下翻出一个箱子,里面可是我存了半辈子的宝贝。反正人之将死,我也不吝啬给他们分了去。
一件一件拿出来细细查看,有一九八几年的硬币,有一九九几年的邮票,还有结婚时,爱人给我买的金银首饰。
忽然,“啪”的一声,一张照片掉落在地。我缓缓拾起,看向上面的人。
那是一张古老的相片,上面有一个帅气的男孩和漂亮的女孩相拥在一起,女孩是年轻时的我,而那个男孩……
我摩挲着照片上的人,内心百转千回。
“哥……”
我轻声唤着,带着一股跨越几十年的思念。
我叫若璃,他叫若即,是我的亲哥哥,死在了六十年前的那个春天。
他比我年长两岁,年轻的时候,我们曾一起在辽市读大学。
六十年前,也就是年,辽市发生了一件大事,人们挖掘出一座诡异的古墓,墓里有一具通体朱红色的棺橔,挂满铜铃,刻有凤纹……而他的死就和这个墓有关……
我缓缓抬眸,目光放在照片上,又仿佛穿过照片,看向更远的地方。
一切都要从那场春游讲起……
1
“到底走不走啊?也不看看几点了?”开车的老谭伸出半个头,眉心拧成个川字。像他这种跑车为生的,时间就是金钱,接完这单还要跑下一单,可如今一直在这耗着,算是怎么回事。
大头向着老谭讨好一笑,心里也叫苦连天。这场旅游是若即那小子组织的,临行出发忽然不见了,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
虽说前往者都是同班同学,但大头又不是每一个都熟。拿眼镜来说吧,和他关系还不错,但他的女朋友却是第一次见。
还有就是关宇……其实大头一直很疑惑,若即是怎么和关宇混到一块去的。
在他眼里,关宇和他们这些人是不同的。比如他和若即还有眼镜,都是来自农村,身上总带着一股野气,而关宇则不同,他的家境优裕,父母都是高官,平日里就带着一份疏离的清冷气,让人不好接近。
“都快中午了,怎么还不出发?”许是等得太久,连眼镜也开始埋怨。
大头只好拿出诺基亚,再一次拨给若即。等等,马上来。只五字,就挂了。
而此时的校园一角。
“不行,免谈,想都别想!”女孩强硬地别过身子,连带着发梢也微微扬起。
这时的若璃正值二十岁,如一朵含苞欲放的莲花,有着惊人的美貌,即使生着气,也透着一种别样的美。
“我今年毕业你又不是不知道,关宇的妈妈是校董,只要你让他迷上你,说不定我就能混个优秀毕业生的头衔,就能留校当老师了。”
“做梦吧,哥。优秀毕业生需要参加省内外竞赛且拿到奖项,走后门根本没用。再说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你为了自己的事,让我去结交乱七八糟的人了!绝对不行!”
若即对妹妹的拒绝很是不满,深吸了口气,将险些就要喷发的怒火硬生生压下去,再一次堆起笑脸。
“我的好妹妹,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没用?”
若璃不理他。
“最后一次行不行?就算哥哥求你,你也知道我们文史类的毕业生不好找工作,而且咱家里还背着那么多年的房贷……”
若璃愣了下,心中升腾出些许不甘,虽然不想承认,但哥哥说的确是实话。
“好吧,这是真正的最后一次。但如果关宇不喜欢我,那你也不能再强迫。”
即将十一点时,车子终于出发,目的地吐尔基山上的某家农舍。若即此行的目的很简单,让关宇迷上自己的妹妹。至于其余的大头,眼镜和他女友,都只是陪衬。
上车之前,在若璃的怒目圆瞪下,若即强行将她的大圆领拉成了一字领,他非常清楚,女人的脸蛋和身材是攻陷男人的利器,像若璃这样的大美女,几乎没有人能抵挡得住。
一上车,若璃就将领口拉回。关宇表现得安静又绅士,除了见面时的点头微笑,就再无其他话语。
后面的若即哼哼唧唧发出暗号,若璃又始终找不到话题,只好从兜里掏出两颗水果糖,一颗自己吃了,另一颗伸到关宇跟前。
“我不能吃糖。”
若璃注意他说的是“不能”,而不是“不喜欢”或是“不想”。
难道……他对甜品过敏?
关宇说完就扭头继续看向窗外,若璃自然也不好多问。
车子很快就进了山,可这时天公开始不作美,黑色的乌云像厚棉絮一样迅速铺开,转眼就下起了暴雨。
外面的天迅速黑了下来,雨点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地响。车子也开始颠簸摇晃,若璃紧紧抓住扶手,对于此行不免有些担心。
忽然,一只手按在了若璃肩上,借着闪电的光,若璃转头看到,拍她的人是……
关宇。
他的脸毫无血色,苍白得像张薄纸,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连头发都湿了。
他迅速收回手,仿佛刚才的动作只是意外,然后放进衣兜掏着什么。
“你,没事吧?”若璃咽了一下口水,小心地问道。
关宇没回答,拿出兜里的东西,那是一颗……
糖?
然后迅速剥开,放进嘴里。
不是说不能吃糖吗,怎么现在又……
若璃刚想开口询问,咣当一声巨响伴随着剧烈的颠簸,车子忽然就停住了。
老谭飙了一句脏话,推开车门就下了车。
等了许久还不见老谭上来,若即想想也下了车。
外面风大雨大,一不小心就被雨珠子迷了眼,若即抹了一把脸,这才看清车子的两个轮胎陷进了一个大泥坑里。
等等,不对啊。
去农舍的路都是高速公路,怎么会行驶到泥路上来?
“还不都怪你们那么晚出发,我想抄近道,就换了条小路呗,谁知遇上这破天气。”
若即抬头看了看天,黑压压的,没有一点停雨的迹象,这可怎么办。
“这附近有个采石场,那里我有熟人,可以找人来帮忙。”老谭边说着边拉着若即重新上了车。
“什么!这种天爬山!那不得成落汤鸡。”抱怨的是眼镜的女朋友,唯恐毁了自己一身精致的打扮和妆容。
“别啰嗦。”老谭从车底抽出一个很大的双肩包背上。“不想去的,可以呆在车里,但别怪我没警告你们,这雨这么大,搞不好会泥石流山体滑坡,到时候出了什么危险,自己负责。”
话说到这份上,众人自然也不好再坚持什么。若璃背好包刚要起身,这才想起刚才关宇的异样。
下雨天翻山,他的身体能扛得住吗?
谁知关宇已先若璃一步,越过她向车门走去。
“哎,你刚刚不是……”
关宇转过身露出一个温和的笑,“谢谢关心,我没事了。”
可刚刚……若璃还想争辩,但关宇此时的样子……
面色如常,也不再满头大汗,好像真的没事了。
这是怎么回事?
“要我牵你吗?”
关宇看到若璃一直在发呆,以为她担心路不好走,不敢下车。
后面的若即撞了若璃一下。
若璃叹了口气,“好。”
一行人下了车,好在这次出行大家都穿了运动鞋,加上雨势小了很多,每个人都折了根树枝当探路杖,倒没想象中那么举步维艰。
只是,山上的泥路毕竟被雨水冲刷过,每一步都湿滑无比,眼镜的女朋友已经摔了三次,有一次还险些滚下山。
为此,老谭想出个办法,他从包里拿出一根长绳,每隔一段距离就在一个人腰间系一圈,相当于将七个人串在了一起,再并排而走,这样,不管是谁再跌倒,都能抓住绳子重新站起来,也不会有人掉队。
队伍继续前行,眼镜边走边小声嘀咕。
“切,一行人拴得像串蚂蚱,那还不得一摔,摔一窝。”
又看了眼身后女友,“都怪你没用,走个路都摔跤。”
女友眼都瞪圆了,自己一身狼狈,你不安慰还来责怪?火立马冲到了天灵盖。
“你个该死的白眼狼,我就不该答应和你一起来。”
说到气愤时,狠狠推了一把眼镜。
这一推不得了,眼镜重心不稳,直接向一边倒去,那有一个黄泥堆,被雨水一冲,现在就是个泥潭。
哗啦一声,眼镜从头到脚全是黄泥,气得用拳往地上一锤,站起来就破口大骂。
“你特么……”
可下一句还没出口,身子就忽然往下一坠,身下的泥潭忽然塌出了个大洞。
“啊!”
眼镜被吊在半空,早就吓掉了魂,可上面也好不到哪去,因为地上实在太滑,其余人根本来不及做什么,就一起被拖拽着落入了洞里……
2
黑暗中现出一丝光亮,让人们的视角终于有了聚焦。
“大家没事吧?”
说话的是若即,他活动了下筋骨,发现并没有受伤,就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查看身边的人。
“还好。”
“没事……”
关宇,若璃,眼镜的回答一个个接踵而来。
若即松了口气,大家平安就好。
“谭师傅有事!他不动了!”
叫的是大头,他和老谭是最后被拽下的两个人,所以他清楚地看到,下落的过程中,老谭的头被旁边的岩石撞了一下。
关宇立刻起身来到老谭身边,仔细地检查起来。
“呼吸,脉搏都挺平稳,也没有外伤,应该只是撞晕了。”
若即重重点了点头,人没事就好,这次活动好歹是自己组织的,万一有什么事自己总得负责。
他拿眼横大头,“什么叫‘不动了’?不会说话就别说,不知道的还以为……”
“啊啊啊!!!死人了!”尖锐的声音刺破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
众人刚安下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
呆在最边缘的眼镜女友几乎是用爬的方式来到众人身边,若璃扶起她时,周身都抖得像个筛子。
“那里,有个死人……”
黑暗中,在那堆落下的土堆下,的确隐约趴着个人。
“我不小心摸到他的脸,像冰一样冷!”眼镜女友快哭了。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不……不怕,我们一起过去看看。”若即拍了拍胸口,几人毕竟是血气方刚的男孩子,胆子总归要大上几分。
关宇率先走了过去,拿来若即的电筒,蹲下身子,将灯光对准他的脸。
面色死白,嘴唇发紫,摸摸呼吸和颈动脉……
确实是死了。
他又看了看这人的打扮,黑衣黑裤,脸上戴着一副护目镜,头上还戴着一顶有探照灯类似安全帽的帽子;两只手,一只拿着形状怪异的铲子,另一只紧紧攒在一起。
关宇眉头一皱。
“这个人……是个盗墓者。”
众人一片哗然。
“他的眼镜,帽子都是挖盗洞的专业设备,而他手里那把铲子,就是有名的洛阳铲。”
关宇继续分析,由于地底中空,上面的土质长年受到雨水冲刷变软疏松,而眼镜又阴差阳错正好摔在那片最薄弱的土质上,就导致他们一起掉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若璃有些狐疑地看向关宇。
关宇笑,表示自己正在跨系申请攻读考古学的研究生。
“觉得自己还是对考古更感兴趣吧。”
“那他是被我们落下的土石砸死的?”大头伸出一个头问道,“不会认定我们是凶手吧?”
关宇摇头否认,这人身上没有外伤,而且也不像是刚刚死亡,但具体死因是什么,他不是专业的医生,所以没办法知道。
众人左一言右一语开始讨论起来,唯独站在最后的若即没有说话。
盗墓者……
若即沉思了两秒,开始留意四周,很快就在尸体身边发现一个袋子,里面有很多类似钻头的工具,还有几根蜡烛和一盒火柴。
而此时的关宇,则注意到他那只死死握紧的手。
他将他的手一点点掰开,里面竟是……
一颗糖?!
关宇盯着那颗糖许久未动,陷入沉思。
“喂,你们看这里……”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是若即,他已经将那人的包背到了身上,手举着两根蜡烛。
“你们就没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吗?头顶的屋顶是圆的,除了我们落下的地方,都是方砖,特别残破。像不像是个没修建完的墓室?”
众人顿时一凛。
“阿即,你少在这胡说吓人!”大头第一个跳起来说。
“你想想他是来干什么的,他在的地方不是墓室是什么?而且……”若即身子往一边退了退,露出身后的门洞,“这边还有个更大的房间,我刚拿蜡烛探了下,里面好像放了什么东西。一起去看看?”
“我不去!我要回家!”眼镜女友头摇得好似拨浪鼓,今天又是死人又是墓室,刺激过头了,她受不了。
若璃心里也惴惴的,毕竟这里还死了人,她也赞成尽快离开。
这样想着,头无意转向一边,就又瞥见了关宇。
他竟还蹲在那尸体旁,也不知在干什么。
“你们怎么那么怂?要知道人活一辈子,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去探墓的。我们就看一眼,看看里面有什么好东西……”
“大头?眼镜?”
“我不要,我要回家!”眼镜女友掏出手机就去报警,可地底根本没信号。
“看到没,没信号,老天爷也赞成我们呆的时间长一点。”
大头和眼镜面面相觑,正在迟疑呢。忽然关宇越过他们,直接走向若即,从他手里拿起一根蜡烛随即点燃。
若即竖起大拇指,“够爷们,是条汉子。”
如此,大头和眼镜也立刻走了过去,而两个女生自然不想落单,小跑跟上大部队。
一行人走进那间更大的墓室。
“哎,等等,阿即。让我先放蜡烛。书里说的,得在四个角点上蜡烛,若东南角的蜡烛灭了,就得赶紧跑!”
若即一巴掌拍在大头脑门上,“那是小说你也信,人死了就成灰了,什么意义都没有。”
“不对。”关宇淡然反对,“有意义,他们都是历史的见证。”
随着蜡烛的放置,整个墓室也呈现在众人眼前。
墓室呈圆形,面积并不比之前那个大,但依旧十分简陋,到处可见开凿的痕迹,完全没有进行修饰。
靠近中间的地方,立着好几块弧形的大石板,围着正中心的一具四方形大棺材。
“哎哟!”眼镜忽然抱着脚龇牙咧嘴,只注意看周围了,没注意脚下,一脚踢到了什么东西。
众人聚来一看,竟是一个银马鞍。
若即心大,将银马鞍一把提起。
“戴上手套。”关宇提醒他。
若即笑,“没事,百无禁忌。”
“我是怕你会毁坏东西!”
若即皱眉,停顿几秒,看着关宇一字一顿重复,“我说了,百无禁忌!”
众人都感到了一丝不和谐的气氛。
就在这时……
“你们看,那是什么?”大头指着银马鞍上某个雕刻图案道。
蜡烛靠近,仔细一看。
顿时全惊住了!
头傲顶翎羽,翅展似大鹏,三根长长的尾翼旋于身边,正是神鸟凤凰。
但凡学过历史的都知道,墓室陪葬品上刻有凤纹意味着什么。
“这是皇陵!”
“你有见过修得这么破烂的皇陵吗?”若即横了大头一眼。
“这里也有一个。”一旁的若璃指着地上,一个被尘土埋了半截的盒子。
若即捡起,盒子方方正正,也是白银制成,只是在盒面最显眼的地方雕刻了一条盘旋的飞龙。
众人再一次惊住。
“这里埋的到底是什么人?陪葬品不是雕龙,就是画凤?”大头咽了一口口水。
“墓志!”关宇忽然喊了起来,“找一找墓志,就是一块类似于石板一样的东西。”
关宇向众人解释,墓志经常会伴着死者一起下葬,上面会记载死者的姓名,籍贯和生平事迹,那也是考古人员确定墓葬年代和墓主人身份的主要依据。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但围着墓室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任何像墓志一样的东西。
“不会是这个吧?也不像啊?”说话的是眼镜女友,她一直躲在角落,这才发现墙上有字。
众人立刻围了过来,再次惊住。
这种文字,他们在书本上看过。它不属于五千年的华夏文明,它是契丹文,属于和大宋同时存在的辽国。
“所以,这里葬的是个辽国皇室?”若即推断。
关宇不认可,如果真是皇室,怎么会葬在这么简陋,甚至没有修葺完的墓穴里。
另外,辽国墓葬风俗,习惯将尸体放在床上,几乎没有棺橔。可眼前这具,按照以往经验看,怎么都觉得不对。
关宇又复看向墙体的文字,这不是墓志,上面的字都是分散的,毫无意义的,甚至无法组成一句完整的话。
众人再次沉默了下来。
若即也没说话,缓缓走回去,拾起地上的马鞍和银盒。上面的龙凤纹繁复精巧,这绝不是一般工匠就制得出的。试问除了皇家谁有这样的技艺,又有谁敢随意在陪葬品上雕刻龙凤?
另外,还有一件事……
若即缓缓起身,看着正中间那具黑色大棺。
“我们开棺吧。”
说得轻描淡写,倒是吓坏了旁边的众人。
“不管这是不是皇陵,葬的那个人一定身份显赫。我敢说,棺橔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都足够我们一辈子吃穿不愁。”
“你是不是疯了?”关宇冲了过去,“这里的东西你要是敢拿,就是违法!”
“我们每个人都分一点,不说出去,谁知道?”
“我不同意!”关宇强硬起来,“这个墓有点古怪,越是这样就越具备考古价值。”
若即冷笑一声,“那你说怎么办?”
“原封不动退出,立即上报!”
“不可能!”
“那你就是背叛国家!”
“关宇!”若即一把揪起关宇的领子,“我当然爱国,但是在爱国和填饱肚子之间选择,所有人都会选择后者。”
“你含着金钥匙出生,没吃过生活的苦,你试过就为十几块钱,在路口发一天传单吗?你试过钱不够,中午就只啃两个馒头吗?”
“我父母都是农民,他们存了大半辈子的钱,也就只够买个房子的首付,只为我以后结婚时能有房住。”
“他们今年快五十了,还在不停地赚钱,因为背上了三十年的房贷。现在,我面前有个机会,能改变全家人的命运,你说我会不会抓牢。”
关宇叹了口气,这不是理由。难道就因为我穷,就可以去偷吗?
“好!”若即将手一松,“我们来投票,少数服从多数,这里有六个人,同意我的就站在我这边,反之,则站在你那边。”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没有动静,但几分钟后,大头第一个站到了若即身后。
面对关宇的怒目,他只得低下头,“我父母身体不好,下面还有个上高中的弟弟。”
然后是眼镜,最后甚至是眼镜女友,都唯唯诺诺地走了过去。
只剩若璃没有动,关宇看了她一眼,她是若即的妹妹,已不抱任何希望。
“我还是不同意。”关宇说,“这和人多人少无关,都是犯罪。”
“你们若敢拿这里的东西,我出去第一个举报!”
若即拳头握得紧紧的,这个关宇是故意和他唱反调。
他忽然发力,抓住关宇的肩膀就按到了地上。
关宇也不甘示弱,反手一拳兜在若即脸上。
两人在地上打成一团,旁人在一边劝的劝,拉的拉。而就在这时……
砰!一声枪响!
他们进来的门边立着个人,正是之前晕过去的老谭。
“我只听清楚了一句话:那棺材里的东西,足够我花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