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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大米,换大米来helliphel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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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多数的年轻人,都不懂得这“换大米”是什么意思了,即便是当时的当事人,也差不多彻底地遗忘了,将这个名词丢在爪哇国里了,但是如果一旦提起的话,仍然会有很深刻的记忆,这是一个时代特有的名词。有那么一阵子,并不长,约摸也就是十来年的光景,街上经常会传来“换大米,换大米来”的吆喝声,这声音来的空然,去的也迅速,不像“磨剪子来嗨戗菜刀”声音,从古传到了现在。其实就是当地郊区的农民,用以物易物的方式,用本地产的大米换一些其它的粮食,通常是用一斤大米换一斤半白面、或者一斤大米换二斤玉米面高梁面之类的粗粮,因为大米的价值要高一些。我没有做过调查,换大米究竟有多大的范围,我觉得这种交易只是限于北方城市的一种生活场景,而南方城市是不会有的,因为南方城市本来就是以供应大米为主的。在人们的印象当中,南方是种稻谷吃大米的,而北方就应该是种麦子,吃面粉的,这种看法大致是对的。但未必全是,北方有水的地方,也种稻。我是华北人,也去过西北,东北,这些地方也种水稻,象太原西北边些的宁夏,宁夏的引*灌区就是中国北方的一个古老稻区。那里种稻的历史始于6世纪后半叶,已有多年,宁夏稻区气候干燥,日照充足,昼夜温差大,病虫害轻,污染源少,生产的大米表面光滑,晶莹剔透,细腻油亮,入口粘而不腻,滑润爽口,口感极佳。而我们山西的太原更是古老的稻作区。

█年,太原郊区农村的水稻丰收了,照片主人一家种稻三十余亩,共收获六十余石,特拍摄记录留念

种稻须有水,北方亦不乏有小块水田。太原城北。兰村二龙山,具藏龙卧虎之势,山川形胜,西北走向,两山对峙间,翳翳林莽间,訇然中开,汾水由此入太原。汾水初入并,水势平缓,水量微微,当得遇烈石山下的“烈石寒泉”后,泉水从数十丈高的烈石山石壁上涌出,蓄水为潭,清澈见底,冬天温,夏天凉,到了三伏天泉水竟然冰凉彻骨,所以得名“寒泉”。汾河因得烈石寒泉之水,势始汹涌,成为三晋的母亲河。清道光二十三年编纂的《阳曲县志》中曾记载,“烈石寒泉:烈石山下有泉,大小侧正不一,汇而为潭,方广数丈,清澈异常。”

于今,“烈石寒泉”旁窦大夫祠尚在祠庙建筑巍峨壮观,古朴幽深;大殿中塑有窦犨坐像,神态自若。祠周围环境更是十分优美,祠有联:

太行峰巅,孔圣为谁留辙迹;烈石山下,晋贤遗泽及苍生。烈石寒泉只有遗址了,前年专去造访,烈石尚在,寒泉全无,仅剩一石雕龙头,空口无水,还有一方石匾,镌刻着篆体“灵泉”二字,据说是宋徽宗赵佶的御书。还有一副对联,上联是“山光悦鸟性”,下联是“潭影空人心”。凭吊那逝去汩汩寒泉,好不惨然。

汾河从兰村入口太原后,一路向南,就在古老而富庶的太原盆地中逡巡前行,大约40多公里后,到达太原南面的悬瓮山下,这里便是著名的中国唯一而有名的皇家祠堂“晋祠”,晋水从此出焉。此地之晋泉,名《难老泉》,灵泉浩浩,水流荡荡,泉中有不系舟,张郎的灵骨塔,以及南北三七分水之标志。我们小时曾逛晋祠,所见的难老泉的泉水,那不是流,而是涌,晋泉之水如同山西人的性格,是桀骜不驯,汹涌澎湃的,翻滚着、沸腾着、蓬勃而出,却清凉如露,甘冽如饴,晋泉是湍流,是急流,遒劲奔放,泉水灌满了著名的智伯渠,奔腾的渠水水深丈余,却可清彻见底,一丈多长的碧绿水草在渠的急流中随波逐流,摇曳翻滚,清水碧玉,绚烂多姿,令人心旷神怡。有联曰:灵泉浩浩,万顷琉璃穷地脉圣水溶溶,九涯珠玉荡天光。又曰:沛泽共汾川十里稻畦流碧玉剪圭分参野千年桐荫普黎氓。我不是农业专家,也没种过田,对于太原这种土地与季侯应该种什么,不甚了了,但是我知道,在烈石寒泉与难老泉之间几十公里的这段汾河两岸,几千年来,是肥沃的稻场,且培育出了米中的精品。我一直愚蠢的认为,同样的东西,如果生长期长一些,在地里多待一些时日,那就会受天地日月之精华多一些,那品质就会好的多,如同文玩盘久了便生出好的包浆。南方种植稻谷,一般都是双季稻,稻谷的成熟期在天左右;还有些地方就达到是一年三熟,我怀疑如果三熟,那地力肯定是吃不消的,地和人也是一样的,你总得让他有一个歇缓的过程。而北方地区,因天冷,稻的生长期就需在天以上,所以大概而言,南方的大米要疏松点,而北方的大米要紧至密实的多。当然,各地因地利之故,都会有一些当地的名优产品,旧时,名优品都会选为贡品,献给君主,于是贡品就是优秀品质的代称。包括稻谷,如有名的无锡大米,天津小站米等等,而山西的晋祠大米也是名品中的皎皎者。说来也是很奇怪的事情,同样的种子,如果灌烈石寒泉之水,或者灌溉汾河的河水,出来的大米品质也很好,但叫府西米,大概得名于太原府的西面;而终生浇灌了晋祠难老泉的泉水,大米的品质就显著提升了,便叫晋祠大米。晋祠大米与府西大米在区别上对内行是很容易的,我在粮局做过数年劳力工,成天接触本地米,只一眼便能分辨,晋祠米的颗粒圆润,饱满,晶亮,非它米可比,蒸出来的饭的颗粒也是晶莹剔透的,有沁人心脾的米香。如果是还在生长在田里的稻谷,晋祠稻与府西稻也是很容易区别的,很简单,晋祠稻用泉水,泉水含矿物质多而含野草种子少,所以晋祠稻田中几乎没有稗谷等野草;而汾河水中野草的种子极多,府西稻田中总是除不尽的田草,需要中期管理,莳秧苦,拔草更苦。

那时,如夏日从太原到晋祠,本身就是景中游,顺着晋祠公路,到了罗城西镇一带,地势便高了起来,于高埠之上,东面俯瞰,汾河如带,稻田似大片的氊毺,青葱碧柔,屋舍裏在深绿之间,美不胜收,就是一幅风光旎旎的山水画卷。

我上班的时候,农村多是大队制,郊区的农民很穷的,挣工分,钱不多,粮食也不够吃,郊区还好些,一个工几毛钱。秋天的时候,粮食上场了,我们会招一些季节工,通常都是晋祠东庄营的,因为他们给了我们10亩地,我们便额外有了些大米吃。从他们嘴里,我知道了晋祠米有名,而晋米中品质最佳的是三营米,东庄营,五福营,小站营。记不清什么时候,有了换大米的这个行当,当然这都是郊区稻米产区的农民,那是相对管理寬松了,农闲的时候,那些农民骑上个加重的自行车,驮上一口袋大米,进城来换,通常是一斤大米换一斤半白面,或者是一斤大米换两斤玉米面或者高梁面。当时只以为我们太原郊区的农民会进城来换大米,后来才知道,别的北方城市也有这种勾当,年的春节晚会,就有小品《换大米》,那是关中西安方言,对于北方的城市人来说,换大米那就是曾经熟悉的往事与声音,太原人的换大米,你能听得出是南郊的或者是北郊的,北郊的当然阳曲口音重,也就是本太原话的前身了;而南郊的口音就是前太原县的话,也就是当年太原公子李世民的口音,换大米会喊成*豆米huangdoumi,当然北郊人带的肯定是府西米,而喊“*豆米”肯定要好一些,很可能是晋祠米。如果不夸张的说,喊“换大米”不仅仅有太原人和西安人,应该还有银川方言,兰州方言,乃至还有石家庄、济南,徐州和张家口之类的城市。有几十年了,粗粮不是主食了,当然也吃不到本地的粮食了,面是河南河北的,大米都是东北来的,号称是五常米,或者是泰国进口的长粒香米,那个口感和太原本地产的大米相差远了去了,吃不吃就那个东西,无奈之举。汾河的水自古以来是很大的,早先歌曲中唱道。“汾河流水哗啦啦”,我们小的时候经常到汾河边去玩耍,那个时候汾河水已经不太大了,但是河面仍然有百余米宽,水边都是沙滩地,脱了鞋踩在沙滩上,脚和沙地完全的结合了,感觉特别舒服,所以我们到了河边的话,总是把鞋脱掉,赤脚进到水里,可是我们绝不敢顺着汾河走到对岸,河心还是很深的,怕万一冲走了。汾河上早先是没有桥的,因为汾河当年水大且寬,修桥不易。据记载,跨汾河的第一座钢筋混凝土桥是年日本人修建成的,老太原人称之洋灰桥,目的却不主要是方便行人,而是为了方便输送*用物资的,此桥长米,宽6米。那时候钢筋混凝土的预制件技术还没有出现,桥墩就非常多,桥的质量还是很好的。后来在此桥南面新修了一座桥称为洋灰桥,两桥并行,日本人修的就叫旧洋灰桥,新洋灰桥走汽车自行车,旧桥因为路面失修,坑洼不平走马车,通常我们是不上旧桥的。

再后来,这新旧洋灰桥因为汽车太多了,交通拥挤,不敷时代要求,就干脆都炸掉了,建了崭新的十几个车道的新桥。炸桥的时候,很多太原人都去了,那是伴随着一代人成长的见证,很长的一段日子,我是每天要路过洋灰桥两次的,看见他们轰然倒下,亦是唏嘘不已。

汾河之上没有桥的日子,显然是比有桥的日子要长的多,没桥,人也要生活,两岸人员货物的往来也是很正常的。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两岸那时的人如何往来,就是一种难以理解的想象。其实就是摆渡船,中国任何一条有人住而没有桥的河流上,总会有摆渡船的,沈从文先生的《边城》就描写了上世纪二十年代湘西一条不知名河边的摆渡船,文章写的太好了,写出了那个时代人的喜怒哀乐,外祖父与外孙女在河边淳厚又善良,凄苦而快乐的日子。我曾经将《边城》作为蓝本,深入地体察过大湘西,那个粗犷蛮荒而又充满温馨的地方。不知汾河的渡口在什么地方,总是从兰村到晋祠这八十里之间,十个渡口是至少的了。人,货物,牲口都是可以载的,不然就不会有项羽垓下之败鸟江遇到渔夫的故事了。

北方的河流通常受季节性的影响很大,夏秋两季雨水多,山水汇来,河流暴涨,河川乃桀骜不驯,冲田毁地之事时而有之,俗云“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此之谓也。亦颇有“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的景象。治河乃成大事,至今汾河旱西门一带,有金刚堰者,就是此处河堤甚坚,如金刚般水冲不毁之意。至上世纪至七十年代,仍动员市内大企业出资修河,所腾出来的河滩地归造河堰企业所有,据此办了许多农场,如西山矿务局大众机器厂,太原化工厂,太原化肥厂,华尔街公司,山西纺织厂等等。春冬两季,河枯水浅,不宜行船,乃用脚夫涉水搬运,脚夫多河西临河村人,村人有乘机抬高行情讹诈者,亦是常情,便落下了恶名“河西吊老二”。吊老二语焉不祥,却是老太原人的口头俚语,并不单指河西人,城中行为怪诞者亦称“吊老二”或“吊客”,拟或单指靠城靠河的数村,后来扩展为凡河西人就都戏称河西吊老二。盖揣其意,一是离城近,如同吊在城脚之下:二是近城之人,市侩气重,多奸诈,坐地抬价,俗语有“小地方的狗,大地方的人”,比之远郊淳厚之风要坏的多,背人过河,常到河中心涨价,故称吊老二;三是枯水期背人时,吝啬裤子,赤下半身,滴里当啷的,叫吊老二。生活中也遇到很多河西村人朋友,前后北屯,大小东流者,也专门向他们讨教过,为什么叫管河西人叫吊老二的事情。大多年轻,语焉不详,只是讲过一些当地俗语,如三给朋友告我,“三给(接)摄乐(石浪)村,一半牲口一半人”之类。也不知是指村中搞运输,饲牲畜多,还是骂村中人性不好。烈石寒泉,我只是从太原的阳曲八景中得知,我去的晚,就从未见过它泉流如泻的样子,后来我去瞻仰凭吊过,只有一个空空的龙头和干涸的水池,空有烈石无见寒泉;晋祠的难老泉也有点讽刺,难老泉终于老了,如梦如幻的兰村与晋祠没了晋泉,如同人没了神气。于是,汾河就没水了,以前浑*而奔腾的汾水,只是苟延残喘的微弱细流。金朝的元好问先生曾经在汾河漫天的蒹葭丛中,葬下了殉情的飞雁,名雁丘,慨然而书:“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没有了芦苇丛。雁也许久不来了。没有了水,太原人就不种大米了,也就没有了“换大米”的吆喝声了。太原的大米好吃,这是谁也知道的不争事实,当地农民不是吃不饱肚,贪图多吃几口,谁肯拿好粮换坏粮了。现如今,城市扩大了不知多少倍,往日的郊区农村都拆了,昔日换大米的农家都富的流油了,老些的当年农家人的土气未有多变,鸟枪换炮,身价变了,“穿得烂,走得慢,腰里别着几百万”,昔日,郊区的后生看见城市女娃馋的流口水,现在,城市女生恨不得嫁到郊区去,再走后门把户口也迁到村里,当农民去,不干活每年也能分好多红。文献说,太原栽稻已经有年的历史了,那就是隋唐之际了,几千年的耕植将太原周边的土地翻的象油浸般的富庶,长甚甚好。而现在,泉干了,河没了,昔日的种了几千良田现在都是高校大厦,且还在不断的盖。有朝一日,人口会降下来,拆除了高楼,还会重新变回良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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